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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东京做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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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只因现实太绝望
      第31章 只因现实太绝望
      中野区,
      “老板,来碗拉面!”
      撩开路边‘居台’的垂帘,一个拉上运动衣兜帽的人影坐了下来。
      “好嘞,客人稍等——?!”
      头发白,戴着厨师帽的老板一抬头,看到来人兜帽下的容貌,整个人都呆住了。
      “小哥你要不还是先去医院?”
      “不用,”
      来人掀开运动服的兜帽,露出了绷带缠绕的整个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cosplay什么‘绷带怪人’;但刺鼻的酒精气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都证明这个年轻人是真的浑身带伤。
      运动服领口下方,都是绷带!
      “我刚从医院出来。”
      说着,绷带年轻人掏出一张‘福泽谕吉’。
      “大碗,加料!”
      “好嘞~”
      既然有钱,那头发白的老板也不多说什么,开始转身做拉面。
      这所谓的‘居台’,其实就是一个移动摊位,主要售卖拉面、关东煮、三色丸子等小吃。原本是福冈的特产,后来在大阪开始流行,逐渐蔓延到岛国上下:类似于‘xx小吃’‘xx羊肉粉’之类的东西。
      “客人,你的大碗加料拉面。”
      “这是找你的零钱。”
      热气腾腾的拉面放在眼前,让刚从地下医院出来的江口喉结蠕动。
      “我开动了!”
      拿起筷子双手一拍,
      浑身绷带的江口急不可耐的大口猛吃。
      被师傅揍个半死,醒过来的时候,身旁只剩下一张纸条和一沓旧钞票:纸条上是一处‘地下医院’的地址,钱自然就是留给他的医疗费:全是万元面额的‘福泽谕吉’,这才让江口能够坐在这里。
      否则他别说去治疗,连吃饭都成问题。
      说白了,如果不是家庭原因,又有多少人会去羡慕‘暴走族’呢?
      毕竟曾经暴走族们的目标,也不过是成为报社的‘快递员’,能够拥有一份‘拉风’的工作养家糊口。
      吸噜噜~~
      看向江口埋头‘暴风吸入’,拉面店的老板暗自叹了口气。
      “小哥,外面的机车是你的吧?”
      “嗯、吸噜噜~~”
      江口头也不抬,只管吃面。
      “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当过‘暴走族’;”
      拉面店老板忍不住劝道,
      “年轻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上了年纪之后,才明白”
      “约架之类的,还是少点,身体最重要。”
      ?
      “老板,我这不是打架的伤。”
      一口气将大碗拉面都吸掉大半,江口抬头哭笑不得。
      “这是练习.空手道的伤。”
      你就嘴硬吧,
      小鬼!
      拉面老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哪家好人空手道道馆,会把弟子打成这个鬼样子?
      “老板,再来一碗!”
      就在老板内心吐槽的时候,这个‘绷带年轻人’已经再次将钱递过来。
      ???
      “好的,稍等。”
      年轻人就是好啊,能打能吃、活力四射。
      ————
      中野医院,
      和江口吃面的地方,也就相隔两条街道。
      “317号病人有变化吗?”
      “没有,依然处于持续性植物状态。”
      两名护士推开一间病房,边工作边闲聊。
      “该给他翻身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醒不过来更好吧,”
      另一名护士脱下病人的裤子,熟络的换下导尿管和尿袋,一边做着护理工作一边叹气。
      “全家就剩下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将吸痰器插入病人的口腔。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呢?”
      “有什么办法?这个国家的教育就是这样——”
      两名护士熟络的完成皮肤护理、排泄管理,挂上营养液,离开了这间病房,只剩下病床上仿佛睡着的中年男人。
      睁!
      猛然睁开眼睛,
      中年男人从床上坐起来。
      这是一间上世纪的木质‘和式’房间,榻榻米的地板、头顶拉绳吊灯、以及木质的拉门。
      这样的建筑还存在,一方面是岛国‘念旧’习俗,另一方面是省钱。
      “我这是?”
      摇了摇头,中年男人的记忆渐渐清晰。
      自己叫做大岛拓宇,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社畜,有温柔的妻子、有听话的儿子.随着这些记忆浮现,男人起床,上前拉开房门。
      哗啦、
      “辉?”
      门外的客厅中站着一名少年,和中年人有七分相似。
      他的儿子,大岛辉。
      “爸爸,”
      少年低着头,扑入了男人怀中。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少年摇头,
      “爸爸,今天可以请假吗?我不想上学。”
      ?
      对于这个要求,中年人大岛拓宇第一反应是: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少年再次摇头,
      不是生病啊,中年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那就好好去上学,马上就要考试了,爸爸妈妈期待你的表现。”
      面对父亲的回答,少年抬头、眼中的希冀消失、最后垂下眼帘,用力的一点头。
      “嗯。”
      黑暗陡然袭来——
      睁!
      猛然睁开眼睛,
      中年男人从床上坐起来。
      “啊?我刚才不是在安抚辉吗?”
      迷迷糊糊下了床,名为大岛拓宇的社畜走到房间门口,拉开房门。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在前方响起,
      客厅中,一名年轻的家庭主妇,甩了少年一耳光。
      “辉?”
      少年是中年男人的儿子,而家庭主妇,自然就是他的妻子:大岛真橙。
      “怎么了?”
      对于中年人的疑惑,妻子颤抖着回答。
      “辉没有去学校!”
      “我问过私塾,也没有在那里。”
      很多人看岛国放学早,又有各种社团活动,误以为青春都是热血玩乐;然而岛国补习的‘私塾’遍地都是,真正有志于考大学的,必定是天天在私塾补习到晚上。
      不卷?
      那就只能做‘劳务派遣’的工作。
      “是不是跑出去玩了?!”
      “你知道爸爸妈妈,对你寄予多大的希望吗?”
      面对妻子的怒斥,中年人也上前语重心长的加入劝说:
      “辉,妈妈发火是为了你好,考上大学才能进入大商社工作;不要让我们担心,好吗?”
      “好,”
      在儿子低头回答中,中年人上前,拍了拍妻子和儿子的肩膀。
      “好了,虽然有些争执,但我们还是一家人。”
      “不要放在心上,吃早餐吧。”
      搂着妻儿向餐厅走出去的同时,中年人笑着说下去;
      “对了,其实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看到你们都安然无恙,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做梦!
      梦、
      一瞬间,
      一股寒流从中年人的脚底直窜头顶。
      “怎么了,亲爱的?”
      在妻子疑惑的表情中,男人颤巍巍的抬起头,用力的掐住了自己的脸皮。
      麻木、
      麻木、唯有麻木!
      ————
      睁!
      猛然睁开眼睛,
      中年男人从床上坐起来。
      “呼呼呼、”
      惊恐的中年人捂着苍白的脸庞,刚才他似乎做了一个噩梦?
      ——病床上的男人,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因为不会、或很少本能咳嗽,植物人呼吸道的残渣会堵在喉咙中。
      “冷静、冷静,只是梦而已。”
      反复自我安慰之后,中年人大岛拓宇走下床,深吸一口气,拉开房门。
      客厅中空无一人?
      是了,
      这个时间,辉和真橙都应该在餐厅。
      下意识向餐厅走去,然而脚下却越来越慢,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让他停下、前方、前方——
      是地狱啊!!
      ?!!
      站在餐厅门口,
      中男人眼珠剧烈颤抖。
      一名家庭主妇、一名少年倒在血泊之中。
      伤口都在胸膛、已经一动不动;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
      目光下移,中年人骤然发现自己胸膛也满是血迹:凶器就是旁边地上的菜刀。
      双眼一翻,向后倒去。
      咚——
      ——病床上的男人眼皮颤抖,竟然睁开了眼睛,只是一片眼白!植物人并非只会沉睡,甚至还有完全睁开眼睛,却对外界毫无反应的案例。
      睁!
      猛然睁开眼睛,
      中年男人从床上坐起来。
      “呼哧、呼哧、呼呼呼、”
      “刚才的、刚才的是什么啊?”
      梦?
      还是真实?
      死死捂住胸膛,颤颤巍巍的中年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始终感觉喘不上气来。
      ——嚯嚯嚯~~喉咙中残留的痰没有被机器吸收干净,正在随着病人的呼吸,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动。
      自己的身体,有这么虚弱吗?
      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中年人挣扎着起身,站在门前,却没有了拉开门的力气。
      “辉辉!真橙!”
      隔着房门,男人仿佛呼唤父母的幼兽、用嘶哑、颤抖的声音大喊。
      “辉!,真橙,你们.”
      还好吗?还——
      在吗?
      “亲爱的,你在喊什么?”
      “爸爸,吃早餐了!”
      半响、门外传来了妻儿的声音,让浑身颤抖、汗如雨下的中年人浑身一松。
      哗啦、
      拉开房门,
      中年人一步一步、慢顿顿向客厅走去。
      仿佛过了几秒,又像是过了几年;
      直到他走到餐厅前:
      “亲爱的,你脸色不好?”
      “爸爸,生病了吗?”
      餐厅中,坐在餐桌前的年轻主妇、以及少年都转头看来,脸上都是疑惑和担心。
      呼———
      痰被吞下而下,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中年人苍白的脸上,浮现出难看笑容。
      “不,没有。”
      “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一边说,中年人一边走到餐桌前坐,旁边的电视上,正在放着新闻节目:
      ‘.对儿女的教育方式,一直是社会的大难题。’
      “现在应该不会是梦吧?”
      扶着儿子的肩膀,中年人眼眶中有液体流下。
      “爸爸,别说这种神神叨叨的话啦。”
      电视中,模糊的主持人正在继续播报:
      ‘就像上野区发生的,一家三口被刺事件;因为学业压力,儿子刺死了母亲、随后自杀’
      ?!
      一瞬间,中年男人愣住了。
      餐桌前的家庭主妇、少年骤然变得一动不动、死气沉沉。
      ‘父亲经过抢救,目前处于昏迷状态.’
      中年人颤巍巍的抬起手,
      下一秒,试图掐住脸皮的手停了下,握成拳头、青筋暴起!
      “怎么了,亲爱的?”
      在‘鲜活’起来的年轻家庭主妇关切中,中年男人最终坐下,颤巍巍的拿起遥控器。
      嘀、
      关掉了电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样就很幸福!”
      “爸爸,你哭了哎?”
      “没有、怎么会、”
      坐在餐桌前的中年社畜:大岛拓宇露出了泪流满面的笑容,并且宣布:
      “我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永远、直到永远!!”
      滴答、滴答、滴答,
      那是营养液滴落的声音,以及:
      “嗯,就是你了。”
      ?!
      下一秒,
      病床上的中年男人猛然睁开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