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可练红缨眼神坚定，手起刺落，血如雨下。
一只狼妖张开血盆大口，腥臭扑面而来，练红缨矮身贴着它的下巴，滑到腹下，峨嵋刺顺势划开腹腔。
“轰！”
狼妖倒地，扬起的灰尘模糊了视线，但耳边的吼叫络绎不绝。
练红缨不敢怠慢，足尖旋转，如踏舞步。
阳光早已被飞兽遮掩，偶尔漏下的火红色，与黑袍燃起的火光，相得益彰。
浅棕色的眼眸，看向无边际的兽潮，练红缨疲惫喘息，握着峨嵋刺的右手不停颤抖。
她啐出口中血沫，用牙撕开袖口布条，将峨嵋刺与右手牢牢的缠在一起。
而她的身后一片焦土，无一生还。
“吼——！”
兽群的后方传来震天怒吼，一道格外庞大的白色兽影映入眼帘。
只见它如虎似狮，头顶王字，眼若铜铃，肩比云霄，咆哮的巨口仿佛吞天，练红缨身形一顿，难以置信的喃喃道：
“神兽吞天...不可能...”
吞天兽呼哧着腥气，奔向练红缨，来不及躲避的妖兽纷纷被踩成肉泥。
练红缨急忙避其锋芒，仍被劲风掀翻数丈，堪堪落地，硕大的兽尾已至眼前。
“噗——”
练红缨喷出鲜血，倒飞百米，深深砸在焦土中。
妖兽体格强悍无比，练红缨浑身痛如散架，抬眸看着吞天兽耀武扬威的仰天长啸。
她咬牙反手拍向地面，腾空而起。
一时间，众妖仰望。
练红缨悬于高空，功力不断攀升，已然超出极限，五官与肌肤，渗出血迹。
她居高临下的垂眸，红唇轻吐：
“须弥。”
瞬间日月失辉，天地颠倒。
定睛望去，练红缨身后原本的天空，竟悬挂着山川湖海。
赫然是，东极须弥秘境！
残破世界强行融入现世，练红缨喷出一口鲜血，身躯摇摇欲坠。
她稳在半空，轻轻抬手，破碎星球飘至身侧。
“去。”
碎星坠落，如临末日。
众妖虽受控于吞天兽，恐惧本能令它们四散而逃。
吞天兽怒而张开巨口，将飞鸟走兽、山石树木，统统吸入，吞噬着目所能及的一切。
“吼！！！”
“吼！！！”
澹卿脚步一顿，隐约听到兽鸣，侧耳再听，却悄无声息。
神力暖洋洋的散落身上，可心中莫名寒凉。
金光下，澹卿紧闭双眼，挣扎的咬着牙关。
几个呼吸的犹豫，澹卿猛地睁眼，断然转身。
翩跹白衣逆光而立，手中的银枪如镀金般，熠熠生辉。
只是，入眼一片白茫。
成神，没有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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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神眠之地，时隔万年，仿佛重演诸神末日。
昏暗笼罩大地，狂风席卷，血雨瓢泼，却浇不灭烈火。
单薄人影悬于空中，身下焦土尸横遍野。
血液湿透黑发，黏在脸颊，练红缨榨干最后的灵力，依然杀不死眼前伤痕累累的吞天兽。
只差一搏，怎可放弃。
涣散的瞳孔再次凝聚，练红缨干涩嘶哑的自嘲：
“我用千年尝遍冷暖苦厄，如今...怎能输给...区区妖兽！”
不甘的双眼迸发精光，红唇启合，高声喝道：
“你可吞天，我亦能吞！”
练红缨抬起右掌，指向发起最后攻势的吞天兽，厉声说道：
“这一式，便叫吞天！”
霎那，须弥秘境无限扩张，将气势汹汹的吞天兽笼罩其中。
“砰！”
一声巨响，刺眼白光过后，天地如初。
练红缨重重摔落在地，须弥秘境包裹着吞天兽，一并收于体内。
“呃啊...！”
她痛苦的单手撑地，吞天兽暴虐的一瞬冲出身体，又被秘境吸回体内。
“噗——砰，砰...”
吞天兽在体内肆虐，强劲的气浪破体而出，黑袍被撕碎，露出满是裂纹的身体。
“...唔...哈啊！”
练红缨匍匐蜷缩着身子，只觉腑脏翻江倒海，碎了又碎。
手指抓入焦土，苦楚溢出唇齿。
生不如死的感觉，仿佛回到被囚禁于合欢宗，折磨取血的时日。
直到意识消散。
“...”
不知过了多久，凝干血渍的睫毛抖了抖，露出涣散的眼眸。练红缨软绵绵的躺在地上，苦涩又略带讥讽的笑着。
没有市井小说中的英雄救美，方圆十里，再无旁人。
孤独，是练红缨的归宿。
“早就，学会...要靠自己...不是么？”
双眼望着烟硝弥漫的灰色天空，练红缨勉强翻身，几番挣扎的站起，抬手抹掉口鼻不断溢出的鲜血。
失血过多让思维变得迟钝，可求生的本能，驱使她跌跌撞撞的离开此地。
“呃...”
腿脚发软的再一次跌跪在地，练红缨木讷的看着，撑在土地的双手，淋满唇齿间垂落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