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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控爷爷过草地,祁同煒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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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泥腿子的战术课
      那场二十公里的武装越野,像一块投入湖面的巨石,在黄埔一期学员这潭深水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祁振邦这个名字,不再仅仅是“笔试第一”的传说,更成了“体能第一”的怪物。
      他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强悍。
      从此,再没人敢当面嘲笑他“泥腿子”的出身。
      那种赤裸裸的鄙夷,转而变成了一种更为复杂、混杂著敬畏与疏离的审视。
      祁振邦就像一头闯入了羊圈的孤狼,与周围那些自詡血统高贵的“牧羊犬”格格不入。
      当然,新的论调也隨之而生。
      “这傢伙就是头人形蛮牛,让他去衝锋陷阵,一个能顶仨。可要说指挥打仗,我看悬。”
      “没错,你看他上理论课那样子,跟听天书一样,问他什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战爭,靠的是智慧,是谋略。光有力气,不过是一介武夫,上战场也是个炮灰的命。”
      这些窃窃私语,祁振邦並非听不见。
      但他不在乎。
      他的时间掰成两半用都不够。
      白天,他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猛兽,在训练场上疯狂压榨著自己的每一分体力。
      晚上,则在祁同煒那断断续续、如同梦囈般的“教导”下,恶补著各种他闻所未闻的知识。
      他就像一块乾涸了千年的海绵,正贪婪地吸收著来自另一个时空的雨水。
      这一日,是战术理论课。
      负责授课的,正是那位在名册上给祁振邦画了圈的周姓教官。
      周教官是黄埔出了名的“理论派杀手”。
      他曾是前朝的宿將,参加过无数次实战,最瞧不上的,就是那些只会引经据典、夸夸其谈的“纸上谈兵”。
      他的课从不照本宣科。
      今天,他讲的是兵法中最经典的战术之一——“诱敌深入,分割围歼”。
      周教官在黑板上画了一副简易的战场態势图,红蓝双方,犬牙交错。
      “……以上,便是此战术的基本要义。现在,我问你们,若你是蓝军指挥官,面对兵力两倍於你的红军,你该如何部署,才能在最小的伤亡下,达成诱敌、分割、围歼的战略目的?”
      问题一出,课堂上立刻活跃起来。
      一只只手爭先恐后地举起。
      “报告教官!学生认为,应效仿古代名將韩信的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以一支偏师背水列阵,吸引敌军主力,再以主力从侧翼包抄!”一个戴著金丝眼镜的学员站起来,说得口若悬河,引来一片附和。
      周教官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报告教官!学生以为,此法过於凶险。应稳扎稳打,层层设防,以空间换取时间,待敌军深入我方腹地,粮草不济,士气低落之时,再行反击!”另一位出身將门的学员,说得头头是道。
      “纸上谈兵!”周教官终於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们说的这些,兵书上都写烂了!敌人不是傻子,会乖乖地钻进你们设好的圈套里?”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所有被他看到的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最终,目光定格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像一尊石雕的祁振邦身上。
      “祁振邦!”
      周教官的声音如同洪钟。
      “你来说说!別告诉我,你的脑子里除了肌肉,就只剩下泥土了!”
      整个课堂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祁振邦身上。
      幸灾乐祸,等著看好戏的眼神居多。
      陈明浩更是急得直拽他的衣角,示意他隨便说两句,別跟教官顶牛。
      祁振邦缓缓站起身。
      沉默了片刻。
      祁同煒那冰冷的声音及时在他脑海中响起:“照我说的,用你自己的话翻译出来。”
      祁振邦深吸了一口气,终於开口。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沙哑、质朴,不带半点文縐縐的味道。
      “报告教官,俺觉得打仗,跟俺们乡下人打群架是一个道理。”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鬨笑声。
      周教官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过他没有开口,继续等著下文。
      祁振邦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跟人家打架,不能光比谁的拳头硬。人家要是人多,你一拳,人家十拳,你早晚被人打死。”
      “咱们的大部队,就是拳头。可要是人家的腿比咱长,跑得比咱快,咱的拳头再硬也打不著他。”
      “所以,俺觉得,可以换个打法。”他的眼神在这一刻突然变了。
      是一种狼盯著猎物时才有的,闪著寒光的眼神。
      “咱不跟他比拳头,咱捅他腰眼子,戳他眼睛!”
      “什么意思?”周教官下意识地追问。
      “就是说咱们分出一伙人来。”祁振邦伸出几根粗糙的手指比划著名,“挑几十个,不,一百个!挑那些跑得最快,心最黑,下手最狠的弟兄。不让他们扛那些笨重的长枪,就带短枪、手榴弹,还有炸药包。”
      “这伙人不走大路,专爬那些没人走的山沟,钻那些鸟不拉屎的林子。不跟他们的大部队硬碰硬,绕过去!远远地绕到他们屁股后面去!”
      “他们不是有伙夫营吗?烧他们的锅,让他们没饭吃!”
      “他们不是有军火库吗?炸他们的弹药,让他们没子弹使!”
      “他们不是有指挥部吗?大官都凑在一块,警卫肯定多,不好打。那咱就不打他指挥部,咱去割他传令兵的电话线,炸他的桥,让他变成瞎子,变成聋子!”
      “这伙人打完就跑,绝不恋战!今天在这捅一刀,明天去那放把火。来来回回这么折腾他十天半个月。您想想,他们吃不饱饭,睡不好觉,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整个队伍都乱了,慌了,军心也就散了。”
      “到那个时候,咱们的大拳头再迎面砸上去!”
      祁振邦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有些森然。
      “那不就跟砸个烂西瓜一样,一砸一个准?”
      他说完了。
      整个课堂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之前还在鬨笑的学员,此刻一个个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表情如同见了鬼。
      他们听不懂什么叫“特种作战”,也听不懂什么叫“破袭战”。
      但他们听懂了祁振邦这番话里,那种不择手段的狠厉,那种直指战爭核心、令人不寒而慄的智慧!
      这哪里是什么泥腿子的村夫之见?
      这分明是一套闻所未闻,却又无比高效、无比歹毒的全新战法!
      周教官也愣住了。
      他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学生。
      那张常年不苟言笑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难以遏制、名为“震惊”的情绪。
      周教官死死地盯著祁振邦,像是要將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许久,才用一种近乎梦囈般的声音,追问道:“你说的这支专门捅人腰眼子的队伍,它应该叫什么?”
      祁振邦再次沉默了。
      祁同煒的意志,在他脑海中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祁振邦抬起头,迎著周教官那灼热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答道:
      “报告教官。”
      “它叫,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