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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先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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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4章 二百零三.我来啦(合章)
      第204章 二百零三.我来啦(合章)
      金麟台铸成多年的锁链隨著那张符纸拍落而逐一崩解开来,石碑倾倒,除此之外也並没有引来什么天地异象,就连最轻微的震颤都没有。
      不过师尊大人的面色瞬间转变,此刻她已无暇顾及方芥子的动机或者去判断他的立场与对错,也没空再去问他下令之人究竟是谁或者其他的讯息。
      姬青屿只管御空而行,她能感受到身边传来炽热的风,那些极速跃迁的光影掠过之快像是跨越时空,但还不够快。
      姬姨无视了那些烧灼感,她的心中思绪万千,如今听方芥子所言也能將这背后的事猜出来个大概。
      能逼得一位大乘山主不惜多年道行燃尽也要达成目的,这金鳞台將会影响的事可想而知,而与之有所关联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姬青屿虽然还没感受到那座天地熔炉甦醒的异象,但如今这蹊蹺的行事,恐怕与谢鹤衣乃至丹宗高层猜想的大差不差。
      而方芥子今夜所来便是为了將那张符启用,如今他的目標已经达成,无论如何自己也得踏入紫禁城將陆清远几人给带出来。
      她的身影略过京师疆外,若此此刻有人抬头,那或许也只能见一抹光转瞬即逝。
      姬青屿的目光紧紧落在远方那无数业火翻涌沸腾的京师之中,这座皇城如今已是满目疮,那些雕栏玉砌的楼台多数倾倒、碎裂,如同那些牌匾一样被烈火吞噬,玄华的过往如今只留下一层余。
      姬青屿的眸光转而望向远处夜空之下挥洒著光华的另一座山峦,天地熔炉启用会怎么样她是不清楚,但绝对不可能这么安静。
      既然金麟台那石碑才刚刚触动,那会不会在玄坛之上还有个同样要触发的阵法?
      那与紫禁城並没有多远,况且从边上绕过去还可以免受紫禁城內更为严苛的禁飞阵法制约,但问题在於不知道如今的时间还够不够,眼下正当爭分夺秒的时候,每一个选择將会影响的可能都將是决定性的。
      而派来触及金麟台的都得是方芥子这样的人物了,那安插在玄坛之上的又会是什么人?若是一位大乘以死相逼,姬青屿尚还能尽力应对,但倘若要是还有其他人呢?那又怎么才能拦得下来?
      姬青屿趁此刻取出符书看了眼,然后她紧锁的眉头终於舒展了些许,师尊大人不再考虑些其他的念头,她向著那座玄坛全力遁光而去。
      凤池山附近的民眾都没感受到任何变故,更何况远在京师的紫禁城。
      紫禁城中一切如故,依旧是一片淒冷寒凉的景象。
      东武门前的大殿上两方之间各自已换过不晓得多少招,妖尊大人並未等来妖族接应,湛台书院的一大一小两儒生也並未退走或是迎来什么人的援助。
      顾柒顏也不知道湛台书院的人忽然跑出来究竟是为了做些什么,赵晚之显然不会是自已的对手,但奈何他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难对付是算不上,但这一味的拖延时间让妖尊大人也没寻到什么能一举定下胜负的机会。
      而要是放出什么太大阵仗的术法,会不会惊动四方与紫禁城最后残余的阵法能效是一说,最主要的是陆清远和贵妃娘娘还在附近呢。
      若说此为拖延时间,那赵晚之应该更怕拖久了自家族人折返回来才是,也不知道这如今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反正赵晚之的立场显然是没有那么简单能辨明的,方才的出手之中,妖尊大人能够很明显看得出他的笔锋有向著陆凝棠走的意思。
      贵妃娘娘被那些余波逼得连符书都没空去看,甚至有些时候还得妖尊大人亲自出手去挡。
      所以如今这风雨飘摇的京师之中明面上的两族之爭下究竟藏著多少势力?
      可偏偏这场上尚未看见任何异样,妖尊大人转而又瞄了眼身旁,陆清远面对那年轻读书人一直都没落什么下风。
      两人之间的交手到此刻早已不再是什么试探之意,动真格的比斗之下陆清远也不弱於李辞山,几轮过招下来各有胜负。
      虽说陆清远的刀鞘被那读书人的剑寸寸斩断,就连衣裳也多了不少破口,红痕数道血珠滚落,不少地方都旧伤添新伤,但李辞山也没好到哪去,他手里那捲宣纸早已断成两截,破洞成片,毛锥上更是不晓得多少刀痕。
      顾柒顏不禁有几分嘆息,没多少心疼陆清远身上伤的意思,她只是有些感慨这么高天赋的弟子怎么就被姬青屿捡去了呢,她又凭什么?凭她腰细腿长吗,搞得好像谁没有似的。
      宫墙旁的那位是湛台书院年轻一辈中的依者,书院名號响亮,妖尊大人自有耳闻,十悬剑虽然不囊括妖族,但这榜单依旧很有分量。
      而且这十悬剑之名流传至今都不知道多少年了,顾柒顏还记得当年自己在大寧那会儿的听闻,曾经姬青屿与谢鹤衣都在此列,不过悬剑第一的归属问题江湖中对此一直敲不下定论。
      思绪稍显飘忽,顾柒顏隨手再度接下那天际间刚刚形成一卷墨书之中的天水倒灌,笔作山水,纸为长夜,砚台研出的墨海漫出画卷翻涌而至,妖尊大人只能咬咬唇摒弃了心中那些翻腾的情绪。
      赵晚之在大乘境中並不能算是多强的大儒,但他也是大乘,靠著手中那书院至宝强行能追平些距离。
      文房四宝相辅相成,近守远攻无可挑剔,临近了那悬身巨锥还能当拂尘使,砚台甚至能当作盾。
      搞得主攻阵法符,拿陆清远的话来说定位和纯法爷差不多的妖尊大人一时半会儿之间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顾柒顏觉得这个未必是自己的原因,这刻意针对的场面哪怕是换做那些主攻杀之法的来了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赵晚之要同时运作这么多至宝本身的消耗便已不容小,大不了再多过上两招便是了。
      反观陆清远这边,这位陆家少主倒是愈发掌握了这场对弈的节奏,也不知道是出於什么原因,自己对於身边那位妖尊大人的確还挺放心的,在这正处於战乱之中的紫禁城內,陆清远竟也能做得到心无旁。
      与眼前那位李辞山交手已有几香之久,两边消耗的也差不多,李辞山无愧书剑双绝之名,但很可惜他修行两道本就算是分心之举,於剑的造诣上的確比不过师姐。
      而陆清远早在不周山上与师姐私会,共同修行之时,就听她认认真真传授过许多要领,那都是舟舟身为自幼一心修剑多年以来的感悟,其中还倾注看同为剑修的谢姨的心力,以此来应对眼下的局面,可以说是並不算太难。
      至於李辞山所展露出来的那些儒家绝学,陆清远的確是没有怎么涉猎,但也可以將之想成一种另类的术法攻势,现场便能做出应对。
      交锋下来虽说自己没占多少上风,但李辞山更没好到什么地步,而他用以展露儒家之能的那捲宣纸早已被陆清远以伤换过,若是再有几番交手,那陆清远的確有信心將之击溃。
      目前陆清远给这位悬剑前十的评价是的確不如师姐,当年师姐先你一步成就世间最年轻的九境也算理所应当。
      陆清远咬牙斩出那刀被李辞山抱在手里的长卷木柄挡下之际,他转而又一拍断章,这柄横刀刀口瞬间又延展不少,以此为刺,直指李辞山面门。
      不过依旧是没能终结这一场博弈,“鐺”的一声从断章的刀尖传来,伴隨著一声喻鸣,断章的刀口抵在李辞山情急之下扯出来的那捲尚未掀开的竹简之上。
      他连连退开数步,口中猛然呕出一口鲜血,李辞山也咳嗽一声:“陆少主道行竟有如此扎实,那何须再掩藏九境之能,何不一开始便动真实力?是觉得在下还不够格么?”
      陆清远刚想解释,但眼前的李辞山已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这位读书人转手便握紧竹简,他的身后已然浮现出了浩然正气,而隨著李辞山一指点落,那汹涌正气便如下山般猛烈扑来。
      陆清远很想说自己压根就没突破,不过他自己也忘了当年是听师尊后来说了句这位湛台书院的弟子本有可能成为天下最年轻的九境来著,这已过去了数月之久,那他应该早就突破了。
      面对那漫天浩然正气凝成的长剑,陆清远此刻能做到的只有赶紧躲开,而他刚转头便已窥见两枚不知何时从云端散落的黑白棋子,那两枚棋子已衔起阴阳两极正以一左一右之势封断了自己的退路。
      那就不是李辞山的手笔了,这是来自於那位大儒赵晚之的手笔,这还不是什么余波,这是颇有针对性的招式。
      陆清远避无可避,总不可能选择去接赵晚之一招吧?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反过来接那由九境儒生用以胸中浩然气所凝成的一剑。
      贵妃娘娘在一旁自然也发现了这仗势不对,但她如今被阻隔在数十丈外根本没法近身,就算能,陆姨也根本没办法接大乘的招,她能甩出一道琉璃真法给陆清远辅佐便已是极限了。
      不过这也与陆清远的想法不谋而合,虽说自己这陆家绝学是真没怎么练过,但如今也只能用出来,且以此当作缓衝,然后他才能儘自己的全力劈出一刀来抗衡。
      断章在陆清远的手里微微发颤,刀影在锋刃上逐渐凝实,这是陆清远灌注了自身极意的至今为止他最为满意的一式问山別,甚至在朦朧之间都能窥见那座山峦的虚影。
      而这一刀落在那浩然正气所化的长剑之上时便让陆清远感受到了如同砍在石崖上一般的坚韧,只在几息之间他身上如同铜钟般的琉璃真法虚影便已被层层剥离。
      然后陆清远的身影便因那断章之上传来的巨大斥力而向后连翻撤开数步,未能化解的內力让陆清远也不由喷出一口血来。
      陆姨看著心惊的同时才发现那黑白两枚棋子竟然还並未落下,而是向著陆清远的落点扭转了放下,原来赵晚之不是打著插手两人之间博弈的目的,这是想要下死手!
      湛台书院这是疯了?!要动陆清远之前可有想过他如今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他的背后究竟有多少势力和靠山你家书院能说得清楚?
      而在陆清远被迫后撤之际,他所看见的也並未只有那两枚生硬扭转了方向的棋子,除此之外还有同样乏力,但依旧执剑斩来的李辞山。
      如今这位读书人恐怕已经认定了陆清远身为九境但一直在掩藏实力的事实,身为十悬剑之一,李辞山也有著自己的傲气,他绝不能容忍这样的局面。
      李辞山並非没有注意到陆清远背后的那两枚棋子,但他此刻已无暇顾及,以为师兄不过是给自己塑造一方擂台而已,他更多的注意在於自己那倾注了所有残留浩然正气的剑上。
      可问题在於陆清远还真没法解释,这真不是自己想要折辱什么人,谁能知道原来一直压著不突破谨慎著到头来竟然也能有害处的?
      可眼下的情况陆清远就算能抗下第二剑,那也无非是將自己撞在那落下的两枚棋子之上,那可是大乘的手笔,更何况如今自己的断章还落在了几丈开外。
      不过这情况根本来不及陆清远多思量,他只能转手去拾起断章,然后下一瞬陆清远便察觉到似乎有人挡在了自己身前,然后那人便接下了这一剑。
      爆发的气浪掀起满地尘埃,將陆清远推开数丈之远,不过他也惊奇得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触及那两枚棋子。
      陆清远听见耳边传来各方的声音,痛苦的龙吟与清脆的剑鸣交杂,甚至鼻尖还能嗅到几分淡淡的幽香。
      身前远处尚还掩藏与烟尘里,近的倒是有一只巨大的漆黑龙爪带著飞血近乎贴著陆清远的面落下,断口相当平整。
      陆清远认识那柄已经再度飞跃而去的剑,那是不夜侯。
      而身后还传来了妖尊大人的一声轻哼,“省心是不省心的,人缘却是挺好。”
      陆清远转眸便见顾柒顏用以自己的尾巴將那两枚棋子轻鬆接下,然后又转而甩向天际间。
      而他眼前飞扬的灰尘土终於散去,显露出了一位持剑女子的身影,她白髮红瞳,剑眉星目,回眸一笑:
      “师弟,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