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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先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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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8章 二百零七.也好
      第208章 二百零七.也好
      约莫两炷香之前。
      谢鹤衣不远万里赶来京师的事师尊早在先前的符书上便已知晓,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安心將陆清远等人放在紫禁城里,自己去面对玄坛异象。
      毕竟那道姑也是声名远扬的衔霜君,她能来这紫禁城也算是了却了姬青屿的心结,否则师尊眼下还真不晓得自己究竟该做什么决定比较好。
      虽说刚刚才和顾柒顏有过交谈,也能算是相谈甚欢,但那妖尊再怎么说也是狐妖,非我族类,岂能真信了她的鬼话?
      姬青屿心中微有几分嘆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能如此信任谢鹤衣了。
      若是放在一两年前可绝不会是这样,两人相见不真刀真枪打一场都算好的了,更別提像如今这般很默契的相互照应。
      其实都不需要谢鹤衣亲自说,师尊都猜得出来她依旧会踏足京师,毕竟曾经也做了多年闺蜜,这点儿觉悟还是有的。
      否则將要见面真要你好看了,谢鹤衣你这个做姨的不安分,后来居上也就算了,这还敢不来?活该被清儿摁在腿上扇。扇少了。
      师尊是觉得如今那口头上姐妹姐妹的喊喊,结果似乎还真与谢鹤衣续上多年之前的情谊了。
      不过能有这种心有灵犀的信任那大概还是因为先前在金麟台酒楼里两人“握手言和”又被陆清远“携手並进”那一回吧。
      师尊思绪虽然是有些发散,脸上都稍有些热,但她遁光毫无鬆懈,此刻已落下凡尘,姬青屿抬手揭开玄坛云雾,能窥见那座山峦上的祭坛,月光穿过层林,缀起淡淡霜色。
      玄坛之上倒也很是安静祥和,连个人影都没有,但越是这样却越显得诡异,先前在金麟台上姬青屿可是见过方芥子的。
      一方山主那拼死相博不惜多年道行只为了触及石碑阵法,那影响必然不小,结果却是没能牵动什么天地异象,那显然是阵法没做全,而与之相对的很显然便是玄坛。
      就算此地不是阵眼,那这么安静也是不对的,妖族直逼紫禁城后山到了这里怎么可能没动静?
      师尊大人並无多虑,稍一侧目便掐起手中法诀,一张道符在她手中浮现又缓缓烧起,姬青屿再抬眼之际,她眼底清光便已掠过玄坛,林中却是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夜风拂过只带叶片窒窒的声音。
      姬青屿才侧过一步,那风中掀起的落叶之间便已闪过几寸寒光,师尊不慌不忙抬指一弹,便將那些伺机而动的暗器全数震散。
      点点灰烬从姬青屿手中洒落,方才那张道符已然焚尽,虚幻的剑影从师尊身后显现,这架势简直像是衔霜君十二柄本命飞剑齐开,清寒剑意纤毫毕现。
      姬姨並起剑指隨意点落,她背后的长剑虚影便隨之斩向四周,清脆的割裂声很快便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声音如同指甲摩擦镜面般刺耳。
      所以眼前大概一座如同幻象般的存在,只不过那也並没有对姬青屿的心智產生任何影响,反倒是眼前的玄坛安静的很不对头。
      这一照面师尊大人就能判断出来此地绝对不是应付自己的举措,这是早前便已布下的阵法,那些暗器对自己来说连个痒痒挠都算不上。
      姬青屿微微燮眉,以指召剑,那数柄本已飞回来的长剑便隨她旨意一同刺向脚下的阵盘,“一”的一声,四分五裂的声音隨之传来。
      而师尊大人眼前的景象也在变动,月下深林中的玄坛早已不再安静祥和,灼灼月华依旧,不过那光所照耀的就不是什么平稳台阶或是古朴祭坛的了,取而代之的是腥浓粘稠的鲜血。
      那些血跡交匯相融成长河,正顺著玄坛上那层层叠叠的台阶一点一点游弋而下,与那些横七竖八的尸身、锦袍缎带、玉石珠宝一同铺成月下猩红的登神长阶。
      而如今姬青屿所身处的位置是这长阶的脚下,她望向那座如同山峦般的阶梯,大道上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
      真是相当触目惊心的一幕,好在师尊大人对这种情形早已习惯,她也並未有多少动容她也知道这不是为自己准备的阵法,不过那些尸身之中虽然绝大部分都是从紫禁城里跑出来的皇亲贵胃,但也同样附看些许妖跡。
      若此为妖族手段那也无可奈何,皇室之血在姬青屿的眼前飞溅也並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毕竟当年凤池山血案还歷歷在目。
      大寧王朝血脉绵延至今已经不晓得多少年了,姬家身为世家大族尚如此,谁知道那些富丽堂皇的背后还理藏看多少户骨。
      这条龙脉自当斩断,只不过这些事未曾想却交由了妖族来做,师尊大人心中情绪难以说清,道心稍显迷惘,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由万化书转化成的长剑,微微嘆了口气。
      听说永靖帝身死紫禁城,那这龙脉如今是否能算是真正了断?只可惜屠龙者並非自己。
      不过事已了结,这样也未尝不可,最起码自己方才最为担心的事並没有发生。
      但她却在此刻听见了擂鼓般的心跳声,像是藏在山底下的钟鸣,血液为之颤动,师尊忽感几分心悸,然后她才是判断出来那声音实际上来自於山上。
      姬青屿眉头微,她的身影在瞬息间便已掠上台阶。
      真正的玄坛之上如今只有一座祭坛,两旁还错落著几具化了形的妖躯,血液並未顺坡留下,而是向看那座祭坛蔓延。
      原来方才那些尸身的血液並非流至台阶下,而是凝聚在此,浓烈的血气都已將那祭坛都染成了腥红色。
      师尊提著长剑摸近几步,她能听见耳边近在尺尺的细密鼓点,而后她终於在那祭坛的背面看到一位身著黑水龙袍的贵胃。
      这位传言中已经身死的皇帝正在发疯似的啃食著怀中的妖躯,那是一只巨大的凤雀,翎羽上反耀看灼热的红光。
      姬青屿才將手中长剑抬起来,便见这位永靖帝缓缓转过头来,他的嘴边还沾染著血跡与那些羽毛,皇帝朗声道:
      “姬青屿,你果然来了,就如传闻中的一样。倒是有一点与天机中所言不同,你此刻应该身处於紫禁城中才是,不过你来了此地,那结局便已註定!”
      永靖帝的手还在颤抖中轻抚著怀中巨雀的喙,像是在抚摸一柄宝剑的剑鞘。
      姬青屿神色未变,她没问天机还说了些什么,也没问此为谁人的下算,只是轻轻提出了自己的长剑一一即玉京,陆清远当年並没有选择將这柄剑也一併带走,师尊淡淡道“也好。”
      正愁当年血帐未能亲手偿还,如今才知皇帝尚未身死,虽然尚不知晓如今此为什么血祭邪术,但这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亲手斩断龙脉的机会。
      姬青屿说完那两个字之后便已散开身后剑影,她的身影在此刻快得只剩下层层叠叠的虚光。
      近乎是在话语的尾声里叩玉京的剑尖便已临至那位身形僂的皇帝的腹背,似乎只要再有一息这柄长剑便会將之贯穿。
      预想中的漫天飞血的確发生了,不过那不是永靖帝的血,而是他怀中巨雀的血,血与飞羽交杂,永靖帝以脊骨为刃,挡下了姬青屿这一剑。
      师尊大人看著剑锋上进发的火光,淡淡开口道:“你非永靖帝。”